傳播林祖嘉 | 那些年關於服貿的謠言──重談服貿協議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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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祖嘉 | 那些年關於服貿的謠言──重談服貿協議之2

2013年6月兩岸簽署《服貿協議》之後,行政院把《服貿協議》送入立法院審議,當時在野黨立委要求召開16次的公聽會,然後再技術性的以兩周召開一次公聽會的速度,把審查時間不斷的往後拖延。2014年3月17日國民黨立委張慶忠以審查期間已經超過60天為由,強勢要通過《服貿協議》,造成立法院的一場混亂。第二天學生衝入立法院,並且占領立法院,當時被稱為「太陽花學運」。在立法院長王金平承諾未來會通兩岸協議監督條例下,太陽花學運於4月10日結束。不過,後來兩岸協議監督條例始終沒有完成立法;反而是5年後,在兩岸人民關係條例中增加關於兩岸簽署涉及政治議題的協議時的一些嚴格規定。因為到現在兩岸協議監督條例都沒有沒完成立法,未來兩岸之間要簽署任何形式的協議,可能都會變得更為困難。

《服貿協議》是ECFA的一個後續協議,它屬於自由貿易協議的一部分,照理論來說,對於簽署的雙方都會有正面的效益,不幸的是在台灣引發了太陽花學運,在《服貿協議》無法通過的情況下,不但對無法擴大台灣服務業的市場,而且對於兩岸關係也產生重大的衝擊。問題是,原本一個不錯的協議為什麼會引起年輕人這麼大的反彈呢?我們認為其中有幾個主要的爭議,政府部門當時無法充分的說明,再加上有心人士提供的錯誤訊息,造成全國民意上的大反彈。以下我們就針對幾個重大的爭議,做詳細的說明。

首先,當時市場上謠傳《服貿協議》開放之後,將會有大量大陸勞工過來工作,搶台灣人的飯碗,造成許多人的恐慌。當時流行的一句話是:「查胞找嘸工、查某找嘸尪、找子要去黑龍江」。比方說,我方開放陸方美容美髮業來台投資20萬美元,大陸投資者可用管理人員的身分來台,同時可以帶其配偶和小孩來台生活,結果網路上就謠傳大陸會有三個人過來工作,搶台灣人工作。在此要說明的是,《服貿協議》只討開放陸方美容美髮業過來投資,但是投資的金額和來台人數的限制,在《服貿協議》中完全沒有討論,而是依當時開放陸資來台投資的相關規定,處理陸資來台投資和管理人員的規定。其中規定開放陸方管理人員來台,只能從事管理相關事宜,而不能從事任何實際勞動的工作,包括洗頭和洗髮等,所以不可能有大陸人來台工作的事情。也就是說,《服貿協議》完全沒有討論任何開放大陸勞工來台工作,因此也不會發生大陸人搶台灣人工作的事情。

其次,許多人認為《服貿協議》的簽署沒有事先告知社會大眾,是個黑箱作業,所以有人說是:「反黑箱,但是不反服貿。」我們認為這只是為了反對服貿而找的另外一個籍口罷了,因為經濟部、陸委會和其他相關部會為了《服貿協議》和貨貿協議,曾經與相關業者召開的溝通與協調會議至少超過千場以上,這些資料在相關政府部門都找得到。但是,因為溝通的對象主要是相關的產業為主,因此社會大眾接觸到的可能比較少。另外,到3月18日爆發太陽花學運之前,在立法院召開的公聽會也超過10場以上,這些都是針對全國開放的,所以整個《服貿協議》的內容可說是完全攤在太陽底下,哪裡有黑箱作業?與當時的《服貿協議》公開的程度相比,現在政府與美國簽署的「台美21世紀貿易倡議協議」可能更為黑箱吧!

第三,也有人說,兩岸應該先簽署貨貿協議,再簽署《服貿協議》。這也是一個似是而非的說法。因為貨貿協議的項目超過1萬多項,需要較長的協商時間;而當時的《服貿協議》內容相對簡單,因此既然後者已經完成,當然就可以先簽署。國際上在簽署FTA時,並沒有特別要求說一定要誰先誰後。

第四,也有人擔心簽署《服貿協議》,會因為陸方人員來台,而造成國安問題。其中一個有趣的說法是:「若放陸資來台,會出現小黃變小紅、洗頭兼洗腦的問題。」其實在《服貿協議》中,我方對陸方開放的是小汽車租賃業,不是計程車出租業,所以不可能「小黃變小紅」。另外,台灣開放美容美髮業,陸方只能有管理人員來台,不可能會洗頭的工人過來,所以也不會發生在洗頭的過程中,順便給顧客洗腦的事情。

最後,我們要提一下的是關於兩岸協議監督條例,在太陽花發生的時候,當時立法院長王金平承諾學生,會先通過監督條例,然後才會再審查兩岸協議,但是十年後的今天,兩岸協議監督條例仍然躺立法院。也就是說,當時要求先通過監督例根本就是一個檔住兩岸簽署協議的幌子,因此只要不通過監督條例,未來兩岸也不可能簽署任何協議。

總而言之,《服貿協議》其實對台灣是有利的,但是受到各種錯誤訊息的干擾,導致最終無法通過,這大大限制台灣服務業在大陸發展的機會,而且讓兩岸關係的長遠發展也受到重大衝擊,令人婉惜。

(本文刊於2023年7月7日中國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