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前新竹市長林智堅被批「落跑」去選舉後,被民進黨徵召參選台北市長的衛福部長陳時中也遭批「落跑部長」。陳時中回應說自己是「自由業」,「隨時可以來,隨時可以走」,此言一出,引發各方熱議。他竟改口辯稱該說法是被誤解,除強調政務官是沒有任期外,他在當政務官之前是自由業(牙醫)。陳時中的說法其實過於輕浮,不好好管住自己的嘴,這類「金句」恐將在選戰開打後不斷上演。
政務官雖然沒有固定任期,也必須聽從長官的指派,不過進退的關鍵不在於任期,而在於政治責任的承擔。面對這題必考題,陳時中竟如此缺乏準備。其實他只要強調政務官沒有任期就好,但沒想到卻口無遮攔,偏偏要加上「自由業」耍冷,反而弄巧成拙,畫錯重點而完全失焦。加上疫情未歇還有心思籌畫出書,為參選鋪路,都強化了他缺乏責任感的負面印象。
事實上陳時中擔任防疫指揮官這兩年來,諸如「世界怎麼跟得上台灣」、「現在就是買不到(疫苗),我幾乎敢這樣講」、3+11會議紀錄「再問一百遍就是沒有」、「我就不能講錯一句話?」等嘴上逞能的情況一再出現,只是由於防疫當頭,防疫指揮官不僅掌握獨家資訊,也掌握媒體話語權,權力高度集中,真可謂一夫當關,說一不二,沒人能挑戰他的權威。而且就算真有人挑戰指揮中心的說法時,他就祭出法辦,讓人不敢隨便亂議朝政。
2020年彰化縣衛生局和台大公衛學院展開社區血清抗體調查不就是如此。原來縣府衛生局與學界希望探究社區感染實況與確診黑數,但此舉卻挑戰了中央的防疫神話,遭衛福部揚言開罰。不僅如此,監察院放著疫苗、3+11政策、快篩劑採購等重大爭議不管,在旁也跟著起鬨圍剿。兩年來整個防疫政策受到各界詬病的地方不少,但監察院唯一針對疫情做出的糾正案,卻只有彰化縣政府這一案;外加北農與萬華阿公店群聚兩份調查報告。
這種獨攬話語權,又不容他人挑戰的地位,還有其他綠營人士聯手護航,圍剿異己,讓陳時中說話越來越過度恣意而毫不自知。如今因為疫情爆發,想與病毒共存卻完全落後部署,國人確診、重症甚至染疫死亡人數暴增,指揮官陳時中早已從神壇跌落;加上對台北市長的寶座 ,綠營派系角力錯綜,護航未必能夠齊心而毫無雜音,陳時中唯我獨尊的情況早已不再。
尤其投入選戰後,卸下指揮官的角色,選民未必會乖乖遵照陳時中的指示,你說往東,大家不敢往西;不僅人人都可以質疑挑戰陳的說法,甚至還會拿放大鏡檢視。因為選舉跟防疫本質不同,不是靠專業指導行事,候選人的角色不是指揮與命令,而需要更多的傾聽與體察民意。當防疫指揮官時,大家得聽你的;但當市長候選人時,你卻得聽大家的。
角色變了,換了位子腦袋可以不換,但心態與立場不能不變,嘴巴同樣也得跟上調整。若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講話習慣不改,以後只會為自己招惹更多麻煩。候選人的嘴巴,可沒辦法像防疫指揮官那樣自由與任性!
(本文刊登於111.07.13 中國時報時論廣場)